富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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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衣
富贵衣

  富贵衣又称"穷衣",是极度贫困、衣食无着的人物所穿的服装。穿富贵衣的人物或告帮,或求乞,甚至已是饥寒交迫,濒临绝境。此衣的样子就是在青褶子上补缀红、黄、蓝等杂色绸块,以示补丁满身、衣服破烂。《打侄上坟》的陈大官、《彩楼配》的“花郎”薛平贵便都穿富贵衣。在《三击掌》中王允对薛平贵的描绘是:“薛平贵生来命运低,每日里长街去觅食。半截褴衫遮不住体,遮着了肩头露出了磕膝。”而在京剧舞台上就是用穿富贵衣的办法来表现当时薛平贵的衣不遮体的形象的。在京剧中,凡穿富贵衣的人物到后来大都否极泰来,过上了富贵的生活,所以这件满身补丁的褶子就称为富贵衣。上面所述的陈大官后来中了状元,薛平贵则当了皇帝。

简介

  京剧中的“富贵衣”是穷者之衣,所以也称作“穷衣”。这件行头的特点是在青褶子上面补缀若干杂色绸块,即黑色的地子上不规则地出现一块块的或红、或蓝、或黄……的补丁。

  富贵衣可以说是京剧虚拟艺术思维的典型体现。

  京剧名旦于连泉(艺名小翠花)曾指出:“我觉得在京剧舞台上的化装,本来是只要在某个地方代表一下就可以了。……(略)还有穿的衣服也是这样,一穿素褶子就知道他是贫穷的,也用不着真是去穿又破又脏的衣服。”(见《京剧花旦表演艺术》第 85 页)穿青褶子便已标示出人物的贫寒。那么,在青褶子上又加了补丁呢?则表明这个人物已然贫困到了极点,甚至已成了饥寒交迫的乞丐。著名电影演员石挥在演《我这一辈子》这部影片时,为了表现“我”在晚年时衣食无着,乞讨为生的情景,他特意买到了一个老年乞丐所穿的一身“千丝万缕的破衣和包头”,然后他就穿着这身“行头”到北京长安街上“追着三轮车伸手讨钱,摄影师在边上偷拍。”(见《石挥谈艺录》第 534 页)石挥之所以这样做,并取得成功,是因为他所拍的片子采取的是写实主义的艺术方法。京剧则与此大相径庭。京剧舞台上的富贵衣则非但不脏不破,而且采用的是丝绸衣料,其色彩也合于杂多统一的原则,不仅无丑陋刺目的毛病,而且看起来还有些五颜六色相映争辉的美感。在京剧中总是把那些丑陋的、肮脏的、恐怖的形象通过审美化虚拟,使之转化为可观赏的形象。而富贵衣则正是对生活中乞者破衣的审美化虚拟。在此过程中,把那些负面因素过滤掉了,且又加进了美的因素。

  同时,富贵衣又不仅仅是一种审美性的虚拟,而且还带有象征性虚拟的性质。在京剧戏箱中富贵衣占有极高的位置。即所谓“(富贵衣)为大衣箱中之领袖行头,点箱时必自此衣始。”(见《菊部丛刊》)齐如山也说过:“戏箱中第一件行头为富贵衣,次才为蟒。”(见《国剧艺术汇考》)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富贵衣不仅表明穿此衣的人物是个穷困之人,而且表明穿此衣的人物必将否极泰来,前程似锦。因而此衣便带有了一种对人物命运的象征性意义。象征什么呢?象征对穷人的怜惜同情,象征贫富可以转化的观念,象征吉利祝福的思想,象征对于穷汉乞儿不可歧视、嫌弃的意识。总之这是一种很有人民性的象征性。正因有此象征性,所以虽然分明是贫穷衣,反倒叫作富贵衣了。在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打侄上坟》这出戏了。陈大官迷恋声色,挥霍了万金家财,以至沦落为乞丐;这当然是一个穿富贵衣的角色。他后来终于悔悟,归于正路,读书上进,并中了状元,真地过上了富贵的生活。其当乞丐时所穿的满身补丁的乞丐衣反倒成了他后来飞黄腾达的吉兆。

  在京剧有的戏中,有的人物的两鬓垂下长长的黑色的牵巾,代表人物。的鬓发,有时这两条长长的黑色也预示着人物的命运将由安转危,甚至将走向死亡。如《斩马谡》一剧的马谡最后被斩首,《刺王僚》的专诸则因行刺而当场被杀,这两个人物都戴“黑满”胡须,前胸已布满黑色,但还是要戴“牵巾”,以之暗示人物凶多吉少的命运。牵巾的象征意义恰好与富贵衣相反,却都属于象征性虚拟的范畴。

  著名书画家孙其峰先生在与笔者谈论艺术的写意性时曾指出:有的话剧为了表现贫困,在台上搞了很多破烂,让人看了感到不舒服。而京剧的富贵衣,却是既表现了贫困,又很好看。这表明中国京剧不仅是一般地具有写意性,而且它的写意性的程度极高,这在艺术上是很厉害、很了不起的。

  诚如孙老所言,京剧行头中的富贵衣的确是前辈戏曲艺人的一项非常大胆、非常了不起的创造。它不仅告诉我们应如何表现贫穷,它还启示我们为了增强艺术的情趣,把象征的因素也引进到艺术传达中来,不也是一种很妙的方法吗?

  另外,关于富贵衣还有一个情况应该补充说明一下。正如人所共知,在富贵衣补缀的杂色绸块,多为不甚规则的方形、菱形等形状,用以表现衣服上满是补丁的样子。但在六七十年前,据说也有把这些杂色绸块剪成刀、枪、元宝等物的形状再补缀到褶子上去的。这样一来这些杂色绸块就失去了标示补丁的意义,而真成了彻头彻尾、名副其实的富贵衣了。这种富贵衣并未流传下来。这种样子的富贵衣之所以被淘汰掉了,大概就是因为它背离了以虚拟实、虚中有实的原则。把戏曲的写意性误读为随意性。这样的富贵衣根本不能使观众联想到贫困与乞讨上去,当然不能满足表达剧情的需要,因而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1]